钟湛不耐焦躁地嗤笑出声, “你瞎想什么,我总上门吃人家做的饭,觉着她很好,当然不喜欢听别人背后说她。”
“嗐,我就说嘛,你就当我脑子坏了。不过是可惜了的。这个苏禾禾是吧?长得真是少有的漂亮,咱大院里,怕是数一数二的吧?怎么年纪轻轻就离婚了呢?不然凭她是你们刘师长家属外甥女这条,在咱大院里还不得挑花眼了?”
说得兴起时,突然对上好友山雨欲来的不虞神情,曾勤忙转了弯,“当然,老钟你这样的,她就是不离也够不着。”
结果这话说完,钟湛直接扔下句,“我先走了,你说够了再来。”
剩他一个要跟谁说?曾勤三步赶上,从提了苏禾禾的话题,他在好友这里就动辄得咎,他刚压下去的怀疑,又浮了上来。
可太匪夷所思了,想想好友冷心冷情这么多年,应该不至于。曾勤不愿意也不想相信。
到了宿舍,钟湛摔门进去拿出五包大燕门扔给曾勤,连门都拒绝让他进,就给他打发走了。
曾勤那个气啊,想踢门,醒起这是部队宿舍,只好恨恨的捶了下门框,冲里头喊一句,“钟湛你个损贼,再请我也不来了,自己玩去吧!”
结果隔壁宿舍门开了,那人和钟湛和曾勤还算熟,笑嘻嘻地探头出来接道,“曾参谋,你这话隔几天就要喊一回,也没见你少来。咋又叫钟营长气着了?来来,到我屋里,我给你开解一下,你手里的烟分我一包就行。”
曾勤一句,“滚蛋,想得美!”看看手里的烟,气顺了些,故意在手里多晃了几下,哼着军歌下楼了。
留下一溜儿盯着他手里大燕门的巴巴的眼神。
——
周一,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,苏禾禾在家闲了下来。
给可怜孩子刘少睿写点好看的东西,这一想法又冒了出来。
想法一起来,又太无聊,苏禾禾就压抑不住了。
上辈子她从四岁到了苏家开始,就再没有停下来过。小时是无缝衔接的各种学习班,大了就是她妈她弟,哪里有擦屁股救火的破事,都是她出马,可说是一刻都不得停歇。
所以刚到这里时,身心巨疲之下,她很享受摆烂无所事事的时光。
可长久养成的生活方式,早已铭心刻骨,这才多久,苏禾禾就觉着闲得要长草了。
工作是不用想了,现在都是退休接班制,一个人退下来,家里子女都抢不过来,根本就没有招工的。
部队里也一样,那么多家属和子女要安置,她个军属的亲戚就不用想了。没见大院里不还有那么多当不了兵还就不了业的都插队当知青了,吗?
所以外头找不到发光发热的地方,苏禾禾决定自己创造下价值,给弟弟找点快乐吧。
想好了,她就拿出纸笔拟定题材,码大纲。
小说她虽然她没写过,但她是资深网文爱好者。那么多年无人可依可诉时,网文构造的世界就是她唯一的短暂逃避现实的精神慰藉,算是她的小世界吧。
而且她看的还不是女频,自认不具备女人的柔肠百回,避无可避遇山开山的苏禾禾可是男频文那一挂的。当然种马文她是坚决不看的。
题材嘛,结合现在的大环境,虽然现在没那么严峻了。可苏禾禾谨慎惯了,虽然只是和自家弟弟共赏的,她还是决定放弃修仙题材。
那就武侠升级流?再加点除暴安良的正气凛然,编一个架空世界,这就没毛病了。
虽没写过小说,但她对自己架驭文字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。再说文笔不够,她还可以靠脑洞和新颖的剧情来凑。
表弟刘少睿可是连画本子都没看过几本的人,唬他还是很容易的。
刷刷的思如泉涌,苏禾禾一个上午在家,就已码了个大粗纲出来。
她也没想到自己写文也这么上头,不过畅想一下剧情,她就欲罢不能了。
午饭都是匆匆炒了碗蛋炒饭吃了,她一刻没耽误的回房继续。
到下午两点半,苏禾禾已经把人物关系普都给列好了。
她准备开始动笔,边写边完善大纲。
要写了,苏禾禾觉着自己的第一本书不能怎么草率对待,薄薄的稿纸对不起它的排面。而且对特别有意义的事,苏禾禾需要点仪式感。
必须买个笔记本!
时间还早,换了衣服,苏禾禾就去了军区大院百货店——菜站。
买了个最厚的塑料皮笔记本,一支钢笔,一摞稿纸,花掉了两块二。
菜站这个点就是家属楼那边的几个家属在称豆腐打酱油,时不时好奇的打量在付钱的苏禾禾。
常凤梅传的那些关于苏禾禾的闲话,在家属区那边还是很多人信的。
看到苏禾禾竟买起了这么贵的纸本和笔,都互相撇嘴角交换起眼神。
还是菜站的战士大概怕她难过,没话找话的给她问着,“苏同志,你这是给你弟弟买的吧?”
苏禾禾心领他的好意,可并不想顺着他的话说,“是我自己要记东西用的。”
然后再又一重的交换眼神中,慢慢踱出了菜站。
刚那些打量议论,连她的心情都影响不了。
手插到衣袋里,她才发现里面还有把奶糖,是那天和刘少睿出门,他给塞的。拿出颗放嘴里。
想着不久曹大姨和刘少睿就回来了,也写不了什么了,她准备晚上再接着写。
也不急了。就沿着回去的路,东瞧瞧西望望的徐徐走着。
正是军区小学放学的时间,路上结伴奔跑追逐的小孩子很多。
经过了家属楼,路上的小学生们就少了,只稀稀拉拉的几个男孩子拉扯着就往前面的小树林去了。
好像哪里不对?